在时光的长河中,有些记忆如同璀璨星辰,永不褪色;有些人,即便已远去,却仍深深烙印在我们心中,胡耀邦同志,便是这样一位令人难以忘怀的杰出人物,每当我回想起随他考察调研的日子,那些场景便如电影般在我脑海中一一浮现。
1986 年的那个春天,春节刚过,年逾古稀的胡耀邦同志便踏上了深入基层、了解民生的征程,他率领着由中央机关 27 个部门的 30 名干部组成的考察访问组,奔赴贵州、云南、广西的一些贫困地区,这不仅仅是一次普通的视察,更是他心系人民、求真务实的伟大实践。
我当时刚调任中央办公厅副主任不久,有幸参与了此次考察的组织工作,2 月 4 日,我们从北京出发,前往贵州安顺,天公不作美,大雾弥漫,飞机无法降落,只能临时改降贵阳,尽管行程受阻,但耀邦同志没有丝毫抱怨,反而换乘面包车,在蜿蜒崎岖的山路上颠簸了 4 个多小时,马不停蹄地赶往安顺,到达后,他又立刻召开会议,将考察人员分成三路,分赴不同地区开展工作。
第二天清晨,我们跟随耀邦同志踏上了前往黔西南州的路途,一路上,他争分夺秒地工作,边走边调研,不放过任何一个了解群众生产生活状况的机会,他先后听取了多个县的汇报,与各族群众亲切交流,那专注的神情、关切的话语,仿佛春风拂面,温暖着每一个人的心,在罗平县长底乡,他还与苗族、布依族、彝族、汉族群众欢快地跳起《民族大团结》舞,那一刻,各民族之间的情谊在欢声笑语中交融升华。
2 月 7 日傍晚,我们抵达黔西南州首府兴义市,入住的招待所简陋而寒冷,没有暖气,室温仅摄氏 12 度左右,奔波数日的耀邦同志略显疲惫,我劝他休息,可他却坚定地说:“今晚和黔西南州的各族干部群众代表见面,这个安排不能变。”晚饭前,他交给我一项特殊任务——带几个同志到城外村子里走走,做些调查研究,且不要和地方打招呼,我深知他的用意,他是想看到最真实、最基层的情况。
夜幕降临,我们悄然出发,当时的兴义城区只有一条盘江路较为热闹,路旁房屋低矮,路灯昏暗,远离市区后,四周一片漆黑,农田纵横交错,凭借着远处隐约的灯光,我们摸索着找到了一个小村子,进村后,村民们对我们这些陌生来客感到惊讶,但得知我们的来意后,他们热情地招呼我们,那一晚,我们在农户家中看到了真实的生活场景,听到了他们的心声和诉求,回到招待所,我向耀邦同志详细汇报,他认真倾听,不时询问细节,并再次叮嘱领导干部要亲自下基层调查研究的重要性。
农历大年三十,本是阖家团圆的日子,耀邦同志却一大早就来到黔西南民族师范专科学校,向各族教师拜年并座谈,随后,他又赶到布依族山寨乌拉村看望农民,在布依族农民黄维刚家做客,按照布依族的习俗,黄维刚把炖熟的鸡头夹放在耀邦同志碗里,他欣然接受,与大家有说有笑,共度了一个别样的团圆年。
除夕之夜,辞旧迎新的鞭炮声阵阵,但耀邦同志却因身体不适而发烧,随行医生诊断后,我们焦急万分,好在经过治疗,他的体温逐渐下降,初一早晨,尽管体温高达 39 度,但他依旧牵挂着工作,在大家的劝说下,他才同意休息一天,病情稍缓后,他又坚持踏上了前往广西百色的路途。
在百色期间,耀邦同志参观了中国工农红军第七军旧址,并与当地县委书记座谈,之后,我们经南宁前往北海市,考察了港口建设,返程途中,他认真听取了三路考察访问组的汇报,并在干部大会上作了即席讲话,他强调中央和省级领导干部要深入基层、联系群众,这一理念如黄钟大吕,振聋发聩。
2 月 20 日下午,耀邦同志率领考察访问组回到北京,结束了此次意义非凡的西南贫困地区之行。
岁月已经过去了多年,当我再次踏上兴义这片土地时,眼前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,曾经低矮破旧的小城已发展成高楼林立的现代化城市,城区面积大幅拓展,人口也增长了近三倍,耀邦同志派我夜访的情景却始终历历在目,那份对基层的关怀、对群众的深情,永远铭刻在我的心中。
我决定再次夜访一个村庄,依然只带随行的几个工作人员,灯火辉煌的盘江路与记忆中的昏暗冷清形成了鲜明对比,曾经的村庄已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一幢幢拔地而起的高楼,我走进永兴村,敲开农户雷朝志的家门,在那温暖的灯光下,我们围坐在一起,回忆起往昔的点点滴滴,感慨万千。
耀邦同志虽然离去了,但他的精神却如明灯照亮着我们前行的道路,他教导我们要密切联系群众、求真务实、关心民生,这些宝贵的精神财富,在新时代依然熠熠生辉,我们年轻一代的党员领导干部,更应铭记他的教诲,传承他的精神,在各自的岗位上努力践行,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贡献自己的力量,我相信,只要我们秉持着耀邦同志的精神,脚踏实地为人民谋幸福,党的事业必将蓬勃发展,国家必将更加繁荣昌盛。